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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床上拽起来才知道的。

    家教是本地读大学的女学生,留着短发,脸圆圆的,我喊她“吴老师”。

    课从早上八点一直持续到下午五点,中途除了午饭几乎不休息。

    一向被妈妈外婆散养惯了的我觉得这样的“关照”显得莫名其妙,一下子从享受假期的自由人恢复到学生身份。

    跟踪喻舟晚的计划不得不暂停,每天写着枯燥的单元卷,。

    喻瀚洋拿着我的成绩单每天语重心长地交待着不重样的长篇大论,大意是让我不要辜负亲妈生前的期待,成为大有作为的可用之才。

    以及他会不惜一切金钱代价支持我,只要我好好学习,诸如此类的套话。

    我摸了摸口袋,里面躺着一摞即将被我扔进楼下垃圾桶的相纸。

    我有且仅有两张喻舟晚的照片,一张背影一张侧脸,我留下了一些之前的收藏,把剪下来的照片夹在里面作掩护。

    “人死不能复生,”喻瀚洋拍了拍我的肩膀,“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妈妈。”

    我眨了眨眼睛,假装顿悟了。

    时隔三个月再看亲生母亲杨纯的死,我心里依旧没有翻起太大的波澜,偶尔想起来只觉得很恍惚,就像某天早上醒来习惯性地摸索一样东西,却倏地又想起来它早就丢失了。

    杨纯是个好妈妈,前提是女儿要当个乖小孩。

    抽屉里的照片都是我这么多年给杨纯拍的,有她正在做饭的,上班的,散步的,笑着的生气的眉头紧锁的,还有她和不同的对象在各种场合约会的。

    只是这些照片的背景无论怎么变,和我们一起居住的小出租屋都没什么关系。

    “妈妈也有自己的选择,你觉得我该在这段婚姻上吊死吗?”

    摔了我相机的那一晚,她哭着说。

    “求求你放过我吧,我需要自己的生活,我受够了每天面对自己丈夫的冷脸了。”

    我背着手,无辜地仰头看着她,就像犯了错的孩子该有的态度。

    杨纯每一次被喻瀚洋打了,或者被甩了脸色就会抱着我大哭一场。

    很遗憾,她永远不会理解我对她的爱,否则她不该这么难受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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