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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夜船 (第4/4页)
,小娘子您该休息了。老爷与我绝不会害您的。” 说完,他停顿片刻,就伏身跪倒了,全然不看冯星月有什么举动,只自顾自地做了一个最显示臣服的礼。 这是一个来源于古时诸侯对天子的至高礼,他以此来表明他的绝对忠心。 他的头紧紧贴住甲板,眼皮因为闭得太近以至于颤抖,几近是绝望地高呼:“小的——告退,请小娘子——不必忧心。” 李绘海起身弯腰,一直低头向后退离开,不曾转身。 而冯星月独立于忽起的狂风中,从船身左侧的甲板上踱步走到船头。她静静看着夜风打过的江面,被掀起的波澜卷动着行船,身体被动跟着左右摇摆。 躲藏在阴影里的铃耳从身后小步上前,直到隔了三步远才停下,她不安地叫冯星月:“小娘子……” 冯星月挑眉瞥了眼铃耳手里的弩,懒洋洋地把簪子插回发髻,又伸手拎起对方腰上别着的弩箭,微抬下巴。 她从台阶上俯视铃耳:“铃耳,你觉得我会死吗?” “小娘子!” 这两个刚刚盘发的少女知晓彼此的心思,已然没有同龄人的天真。 铃耳眨巴眼睛,泪随着脸上年轻而稚嫩的皮肤褶皱缓缓流淌。 “让铃耳陪你,永远陪你。” “去活,也去死。” 说完,铃耳神圣地抬起悬空的左手,坚定去握冯星月拿着弩箭的手,为她阻隔汴河黑暗的凉意,她用温暖而粗糙的手将心中的坚定传递到冯星月的躯体。 泛白的嘴唇一点点接近铃耳的脸庞,冯星月如同天神俯身,一点点、越来越靠近,近得铃耳甚至能清楚听见她微颤的呼吸气流。 冯星月那黝黑乌亮的眼眸里像是有把钩子,将世人心甘情愿被一起拽入囚笼。她眨眼,让那分明的睫毛触及耳垂,使得微末的痒意从那点白一路穿过铃耳的大脑直击心底。 这时,月亮突然拂去它面前的大朵乌云,温润如玉、又似水的月光流淌在二人身上。 冯星月翘起的上唇扫过铃耳耳边那片看不见的绒毛,缠绵至死的声音无限贴近灵魂,刻骨铭心,使得铃耳她此生此世永不能忘。 “让我们去死。” “但在此之前,让天下为我们倾覆。” 铃耳瞪大眼睛,此一瞬,眼里的风景全然消失,红色、红色,黑色,混乱的所有颜色融为一体。 精神离体时,铃耳的肉体在说: 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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