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7 十七天 (第2/4页)
会在房间里回荡三秒,然后消失殆尽。 这是七岁时,和司机的儿子一起在花园里玩,回家时被质问时下意识摇了头,“撒谎”得到了惩罚,那一年的结论。 墙壁和地板都是坚硬的,仅有的床也被磨掉了所有的棱角,无法给身体造成一丝一毫尖锐的损伤。 这是十三岁那年背着父亲递交了住校通知书,住宿通知打到家长那里之后,用身体实践出的结果。 作为一个尚还有心跳和脉搏的人,在这里能够待过的最长时间,是十七天。 那是十八岁那年,把规划好的专业和学校都推掉,申请了英国的学校,夹在书本里的机票和offer被发现时,他亲身试验出的答案。 这一次已经很熟悉了。 没有无意义的挣扎,没有无计可施,只能赌气般的绝食,也没有以命相抵般的躁郁和伤痕。 他只是非常安静地躺在那里,有胃口就张嘴进食,没胃口就伸出手,任营养液从手背的血管推进去。 针管刺破皮肉,冰凉的液体推进血液,这感觉竟然在此刻显得奢侈。 其实这里也没有完全隔绝封闭,输液总是需要人和工具的,冰冷的推车滚动,门开又关上时,他偶尔能听到一点哭泣的声音。 是妈妈还是奶奶? 不知道。 声音很细小,轻微地抽泣,只能突破特质的墙壁材料和封闭的空气,听到一丝半点。 他甚至不确定是不是梦。 梦境和现实总是混淆的,分不清过去,分不清现在,分不清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。 但这一次不同,这一次的梦境总是很清晰。 闭上眼,好像山野里的风就呼呼吹过耳边,摩托车发动机的轰鸣响在耳畔,后视镜里映出一轮完整的日出。 空气仿佛都带上雨后青草的香气。 他这一次没什么好担心的。 不恐惧,不害怕,不急躁,不焦虑,不茫然,不绝望。 他已经长大了,不再是那个几岁、十几岁开头的,看起来光鲜亮丽,实际上被困在一间牢笼里流过眼泪的程嘉也。 他学会平稳地,平静地,漠然地对待这一切。 有一点还是陈绵绵教会他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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