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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.卑劣街头 (第9/10页)
山,抓取爐網上的烤蝦乾細嚼慢咽,涼透許久略微硌牙,一嘴膏鮮勝却日復一日寡淡乏味。 維港東盡的鯉魚門,天階夜幕如期而至,煙癮也總犯得那麼準點。 歪斜靠港的各家陳舊漁船在三家村避風塘內亮起黃白水火照明,恍如成片被遺棄的發光垃圾堆。相較之,他身處的這艘四方住家艇已稱得上排面,麻繩套索牽系右側配備鶴佬舢舨的網公網母雙拖罟仔艇,泥蜢籠疊放整齊,木蓬遮風擋雨,隔兩間劏房供住,閒來無事找細靚啤牌打麻雀,福生紅棍基本提前退休。 雷龍慘死MK,留他一身盤根錯節刀痕疤瘢,紅印淡褪長成增生,撩撩袖解衣扣,嚇退十個刺青大漢。 整一年淡出社團,福哥終究惜才,出資幫他買下或租賃二手漁船艇,高價僱用些經驗豐富又窮困潦倒的蜑民好手,西入香港仔,北接吐露港,以近海漁獲售市維生養靚養己,暗接不少小批量無傷大雅的內陸走私添柴加薪。 這行杜絕環頭片費,省掉膊頭年節數,避免了與差佬接觸過深惹腥臊,只同漁農海事署打交道,搞定商運牌,上南區漁民合作社嘆茶混熟臉,耐心聽花甲耄耋老行尊講「吓魚」技巧,農曆二月十三再去往鴨脷洲奉祀洪聖赤帝。 事無巨細居易行簡,天后寶誕也懶費心思。 田壽輝失勢除名海底,朗青本大可以名正言順將其陀地人馬一併兜攬,甚至直衝秀茂坪基督醫院三刀六眼伺候,福生都不會有人叨半句不是。 老表花仔泉捧腸接刃捨命取義,與水蕉福豐惡戰之殤多少給他心裏蒙罩對江湖的怔忡,當初木立鬥世角插額頂,現在劫後餘生磨平锋锷,名聲徒具,耳不聞事,管他蜚短流長。盼賣了九龍灣牙籤樓置換到藍田麗港城,回家熱飯熱餸,床上有心愛的女人。 隨手撿拾地面未打濕的「成報」粗閱,內容無外時政觀點,洋洋灑灑诘诎聱牙,擦屎嫌沾一屁股油墨,唯內頁不起眼的小版新聞有所警示意義:「...油麻地廟街西側,北海街鄰上海街某鋪發生一級火警...起火單位出現大量濃煙...起因待查...」 從嘉利大廈的五級大火開始,1月上旬飛鵝山林木、下旬寶勒巷歡場火燭不斷,名副其實的丁醜多事年。 廟街,他唸了幾遍,不經意的記憶湧現,兩面淺緣,身手不留行却連說話都羞於抬眼正視,既不飲咖啡又拒絕一時衝動拋遞的橄欖枝,曾令他悻悻而返。 煙蒂落水沉沒,朗青習慣性朝左探看,掛滿防撞胎的篷船中央,根伯被鍋碗瓢盆包圍,如常為他和兄弟生灶烹煮方圓數里最正斗的艇仔粉,嚓嚓錚錚勻速剁切砧案,煙火氣散聚海浪幽語裏。 走上雜草岸堤,晚風沉甸甸不可預測,戲弄漁港每一種枯燥頹喪。 比達白花油二人等待貨運車的工夫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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