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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解珮令〉 (第4/8页)
,想必这把宝刀就此尘封,也会变得黯淡无光。」胡宗宪说道:「你不是曾在信里提到,佩刀不好使么?」 爸爸都不愿意给他的东西,胡宗宪给了他。 爸爸将他的性命视为草芥,可胡宗宪就连自己在信里随便提的隻字片语,都还记在心里。 这一切都令毛海峰暗自窃喜,不可自拔。 胡宗宪亲自解下腰间的珮,系在刀鞘的红缨上,「愿你武运昌隆。」 毛海峰按住他的手,「愿你我二人,永不为敌。」 那时,胡宗宪却惨然一笑。毛海峰不理解,那笑总因着身不由己。 当晚,他俩斟酒共饮,持着金剪,素手剪烛。乐伎隔着珠帘,歌了一曲《解珮令》:「湘江停瑟。洛川回雪。是耶非、相逢飘瞥。云鬓风裳,照心事、娟娟出月。翦烟花、带萝同结。留环盟切。貽珠情彻。解携时、玉声愁绝。」 当年解佩,只为盟约。如他这般亡命之徒,又岂能守盟? 毛海峰不想届时他杀了人,那胡宗宪的玉珮沾了血,便悄悄解下,塞回胡宗宪的手里。 胡宗宪却握住他的手,「君子如玉,触手也温。」他用手指掐着玉,摩娑着他的指头,「君子无故,玉不离身。」 方桌很小,二人相对,毛海峰隔着烛火望他,「我不是君子,我不佩玉。」 胡宗宪说:「你谦恭有礼,温文儒雅。你安静,温柔,你本意不欲杀伐,奈何命数如此。」 胡宗宪说得很慢,毛海峰心受触动。他父亲本是因为他驍勇善战,才收他为义子;若他不能打仗,不能杀人,便毫无价值。 可胡宗宪怜悯他,也欣赏他。或许除了胡宗宪以外,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,愿意用这样的眼光看待他。毛海峰感觉自己的眼眶正在发热。 「在我眼里,这玉配你。既然收了,就别再解开。好好地记着。」 桌子下,胡宗宪再次为他系上那枚玉珮时,毛海峰便知道,自己的心里,已经就此被打上了一个死结。 他再也无法解开来。 上一回,确实销魂,也确实难忘;此回,胡宗宪没再陪他来。也罢,若还陪他来,也不知道又要送他什么,他受不起。 他早已欠胡宗宪太多。这一辈子怕是还不了了。 回了自己的船上,胡宗宪始终没扣押他的船,他的兵,就这么任由他的船在大明的沿岸驰骋;毛海峰总相信,一旦爸爸与胡宗宪和谈,日后他们就能像这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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