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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40 打伞 (第2/4页)
时间凝滞了,曾博驰觉得眼前的晕眩似乎加重了。 看着破烂不堪、沾满血浆的半边脸,辨认清楚死者样貌后,他竟涌起了久违的呕吐感。 因为刑警这工作,他自己和同事身上不时总会挂上大大小小伤口,但同侪死在自己面前这种事,他是第一次亲眼见到。 毕竟他们在和平富裕的省会城市当差,不像边警那样需要时时刻刻用命去博,许多人是能平平安安干到退休的。 曾博驰用力抓扯着衣领,攥成拳头的指节狠狠压在胸上,将涌至喉咙的酸苦硬生生压下去。 他将地址给接警员讲清楚,艰涩困难地补了一句:死者是市局刑侦三队的梁伟全。 春月没有再往窗外看过一眼,她吹着口哨拾起梁伟全落在地上的另一只拖鞋,翻过来看看鞋底,拿着在窗框上用力刮了一下,最后压在椅面上。 许是因为她的那一句回复,王敏开始打电话进来了。 手机在窄几上震动得疯狂,密密麻麻的颤动,将金属烟灰缸里的烟灰震塌了。 春月没搭理,她捧起沙发上的西瓜离开了梁伟全的家。 她没坐电梯,推开防火门走上两层楼。 楼道里摆放的垃圾桶旁边有一个黑色尼龙双肩包,是她提前放在这的。 她从里面拿出一件宽松格纹衬衫,直接套在包臀黑裙外,过长的下摆在腰间打个结,扣子扣上后遮住胸口的深长沟壑。 取下脚套手套假发塞进书包,只留口罩,再戴上黑框眼镜,把早就编起藏在假发里的两根麻花辫整理好,就简单换装完毕。 背起装着西瓜沉甸甸的背包,她走出防火门。 坐电梯到一楼,大堂前台的桌面上有报纸摊开,收音机里的粤曲还在唱着,茶杯上白烟袅袅。 只是两个保安都不见踪影,应该是跑去外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。 监视器上的画面极快地闪了一下,春月便知道窦任也完成工作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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