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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54 (第4/8页)
击。我有些不耐烦了。我觉得她今天用的时间特别的长。我想,她也许是有意的,她知道我在楼上的窗户旁边,她大概还知道我正在看她,让男人等待,这是一个女人本能的小诡计。但是这没有用,她很聪明,而我觉得我也是一样。只不过在这几个月里,我已经无比真切地认识到了,她确实比我勇敢。 勇敢很多很多。 在这个肮脏愚蠢,充斥着暴力破解的地方,我本人至今为止所学会的勇敢,仅仅只是违背自己的天性和教养,违背我的职业信条,随时随地的狠揍女人而已。 具体的说,就是十分勇敢地在我高兴,或者不高兴的时候狠抽孟虹的嘴吧,再加上踢她的小肚子。虽然听起来很可笑,但是真心说,这并不那幺容易做到,尤其是对于我这样一个在闲暇时间屠格涅夫和莱蒙托夫,前半辈子一直在学习照顾别人的医生而言。 可是这不是问题。教养,人性,还有良知或者道德之类,都不是问题。拳头或者皮鞭——后边这东西对一个赤条条的女人更合适——才是解决问题的问题。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样子。但是最终我沉沦到了这个样子里。另外,我也不想要在手术床边从早一直站到晚上,连着缝上四个人的肚子。其实是,这超出了我所能做到的限度之外。 他们答应的更多的医生始终没有出现,那是他们的问题。不该让我来承担结果。洪水在来之后,走之前,从来也没有对我特别提起过,到底应该怎样地对待孟虹。所以我只是按照我不得不做的那样,一步一步地往下走。在下一批担架抬进院子以后,我把虹找来,告诉她用酒精棉花把她自己的身体好好抹上一遍,所有的地方,腋窝,屄,附带着要一起消毒的还有她戴着的那些铁圈和铁链。我自己去检查了伤员,最后知道这天需要做两个清创,一个引流,还有一个是被爆炸掀到山底下去造成的胸骨骨折。我也许还得给他做复位。到了这时,孟虹全身也已经是无菌的了。我把她带进手术室做我的手术助手。她认得那些刀子,凿子,还有铁钳。 虹戴着的那顶白布船形帽是她从旧衣服堆里找出来的,上面有一个愚蠢的红十字标记,看上去像是护士们用的那种。虽然我想象不出修女们会戴着它 ,天知道它为什幺出现在这座教会医院里。虹自己把它洗干净了,煮了煮消毒,虽然看起来很可笑,不过帽子可以使她头发上的灰土碎屑不会在低头时掉下去,她没有办法穿上衣服,所以手术衣和手套就只好算了,她其他的地方仍然光着。当她俯身朝向手术床的时候,她的两只赤裸的乳房在我的眼睛下面摇晃。 她告诉过我,她在反殖战争时期就在军队里做过这些。尽管她那时是民族阵线实际上的最高军事领袖,但是游击战争时期合格的医生很少,既然是学医的经历,她往往不得不亲自处理伤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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