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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70 (第6/6页)
能多一秒钟,就算一秒钟。她的两条腿,在脚镣允许的范围之中,使出各种荒谬怪异的姿势,凌空飞舞,她们完全不听她的意识控制了。她只是在没有燃烧净尽的草木火灰中,在众目睽睽之下,带着脚上的铁链,颈子上的青砖,奶头阴户上的铜铃,还有她自己沉重笨拙,疲惫不堪的娠的身体,疯狂地乱蹦乱跳。 她肛门里插着的稻草把子扫过地下的暗火,突然窜出了火焰。女人狂乱地冲向场外,士兵们抱住她再把她推回去。他们找了乡民挑草捆用的竹杆握在手里,她再往外跑,他们就挡住她,捅她的胸脯。 真是疯狂的,可怕的经历。草灰被她踩踏四处飞舞,她终于跪倒在裸露出的泥土上,可是地面也被烘烤得滚热发烫,她的膝盖一沾地,小腿肌肉就猛烈地抽紧了,收缩的力量能把她重新弹向空中。她再落回地面的时候肋骨着地,她再也没有力量,也没有意志控制自己的重心……满身的皮,像滚在刀刃上一样的疼,她们像是正被热浪撕裂成小的碎片,手一直背在背后,她是挺着肚子在草灰中像球一样翻滚,头发带着火星,她的屁股里插着的稻草尾巴也带着火星,它们都跟她的身体缠绕在一起。胸脯,背,肩膀,腿……她哭着,喊着,她到底能让这个赤裸裸的自己,安放在哪一块皮肉上,才能不那幺烧得慌呢? 脚底被烧得最厉害,起过很多水泡,又在蹦跳的疯狂中被她自己踩破了。稚嫩的肉里被嵌进了石头沙土颗粒。一起受难的姐妹扶着她,更多地是架起她来,走回了军营。赤裸的身体被烤得通红,像一只煮熟的大虾一样。整天整夜,她的整个身体一直火辣辣的疼。疼得白天坐立不安,晚上整晚睡不着觉。她闭着眼睛,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肚子上,肚子里边那个小东西咚的撞她一下,过一阵子,咚的又是一下,他什幺也不管,还在一直的越长越大。 就这也还不是最坏的那一天。在青塔难民集中营里的那些晚上,她很可能试着回忆过,在最坏的那件事发生之前,她有没有过一点心理准备。按理说应该是有的,这种事并不是从来没有发生过。但是……那太让人心慌,太让人战栗,那不是一个女人所能经受的,连想一想都要发抖。如果她真的想到过它会发生,她还会再做一次同样的决定吗? 谁也没法知道了,反正她已经做了决定,人间和炼狱也就从 此分成两边了,她待在炼狱的这一边。在士兵营房里住了二十多天,经过了三回尼珀集市里的公开示众,政府军队对她的村子开展一场治安行动,而且他们带上了她,把她赤条条地带回到她丈夫的家里。 正如她所知道的那样,在战争中有过同样遭遇的女人恐怕也为数不少,比方说孟虹,不过那是别人,而现在亲身经历的……是她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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