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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br>听奶奶说,老辈儿的日子还是不难过的。那时候田有人耕,家里的女人坐着收租子,男人磨刀射箭,隔几年上面一声招呼,男人跨上战马背了弓箭出去打仗。有些男人性命留在了战场上,也有些男人带着大包小包的金银财物回了家,家里随即盖起了大宅子,置起了奴仆下人——村东头那座大宅就是。一代一代下来,也有本族人之间互相嫁娶的,也有和当地人通婚的,连姓氏也从弯弯曲曲的铁勒名字改成了姓牛。牛二壮家的运气不算最好,也不算最坏。先前几代都有男人带了些东西回家——不是所有人,每次打仗家里的男丁总要死上几个,扣掉办丧事的钱,存下来的好歹够支撑到第二次出去打仗,家里的两百亩地也就这么一代一代地传了下来。后来,他爷爷上了战场,再也没有回来。奶奶日夜以泪洗面,身子垮了,家里的地卖掉了一半。再后来,父亲也上了战场,虽然活着回来,却断了一条胳膊,带回来的东西还不够治伤的。坐吃山也空,到牛二壮长大的时候,他们家已经只剩下二十亩田地,却要养着牛二壮一个残废的父亲,一个体弱的母亲,一弟一妹还有一匹瘦马——父亲坚决不许他卖了马,说,咱有马,咱就能跟着皇帝上战场,上了战场咱们家就能翻身!牛二壮的父亲没能等到家里翻身的那一天。家里只有二十亩地,牛二壮到城里天天给人扛活,父母和弟弟面朝黄土背朝天,种着自家的二十亩地和村东头赵财主家的五十亩,交了租子剩下的口粮刚够一家人的嚼裹,妹妹赶着马到河滩边的荒地上吃草。偶尔碰上年成好,还能有几个余钱给弟弟扯一身衣服,给妹妹扎条红头绳之类。春天的时候,妹妹拉着马从河滩边回来,被赵财主的儿子看到,硬说马啃了他家的青苗,把妹妹拉进了宅子抵债。牛二壮从城里赶回来的时候,他十一岁的妹妹奄奄一息,父亲头破血流倒在炕上,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牛二壮在城里扛了一年多的活,已经知道天底下有“王法”这种东西,冲到最大的那个衙门前面敲响了大鼓。然后,他就给狠狠打了一顿,扔进了大牢。天旋地转的剧痛里,赵财主二管家油光光的胖脸冲着他嘿嘿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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