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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却连禽兽都不如。常茂芳已死,城中一时无人主持,终于有一个主簿率先投降,义军的刀砍下去,堪堪都要削断他脖子了,又哪里肯跑了这一功劳,手起刀落就要人性命,突然,听到了鼓声。是停战的鼓声。义军哪里肯让到手的功劳飞了,只做没听到,一刀砍下去,那主簿当即身首分离。这里还待再砍,颈上却突然一凉,玄袍的刀已架在了脖子上。这人是今日最早攻上城头的一批,又斩首八级,平日虽畏惧玄袍今日却难免入癫,当即喝道,“谁敢动老子!”玄袍声音冷凝如冰,“世子军令停战,令行禁止!”“老子没听到!”玄袍只手臂一回,调转刀鞘,在那人大椎穴上重重一下,一个八尺高的彪形大汉当即摔倒在地上。此时,杀得红眼的众人也纷纷在玄袍的挟制下停了手。被杀得只知抱头逃窜的乡民们突然喘过一口气来,其中一个面上有赤色胎记的乡人对着晋枢机方向便拜,“我愿降,愿降!”晋枢机在满地尸体和一片诡异的萧飒中,轻轻点头,“杀降不祥,放了他。”众人仿佛受了鼓励,纷纷跪下,“我们愿降,愿降!”晋枢机站在日光下,红色的血,红色的光,他想,他比任何人都懂得他们此刻的偷生,人生在世,活着,永远比任何事都重要。与入阐州不同,晋枢机入偠州的第一件事是驻兵,偠州每一条河流每一处矿藏处更是亲派玄袍把守,而后,召了族老来,为常茂芳收尸,厚葬了他。又命各家收殓战死之人,倒是平息了不少民怨。而后,他片刻不停地轻点人口,安置生民,等一切安顿下去,却连饭也来不及吃一口饭就灌了一碗药下去实地探查河床。丢盔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,看着他丝毫不顾及自己身体探下身子去查看裸露的河床,翻检石块,甚至不顾安危用一根腰带系着自己去找石块,丢盔看他神情专注,一句话也不敢说。晋枢机找到了想要的东西,兀自不罢手,又亲自去了偠州的两处铁矿,一一走访了打铁铺子,还特地带了守城军的箭请教匠作老人。带了大堆的石头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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