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滋味他们都曾尝遍。第一次私会时文华熙甚至抛下一贯的稳重,学弟弟翻墙走巷,换了宫娥装扮同第一次出征归来的他见面。走得急了,钗横鬓乱,玉肃握住梨花一捧束在他发间,才觉得自己真的活了下来。朝中巨贪何其多,即使是麒麟一族军饷优裕,也常常陷入缺衣少食的困顿之中。文华熙担心地问他是不是受了重伤,他笑说没有,殿下让我抱一会儿就没事了。他抱了文华熙很久,第二天他的殿下便没能下得了床。文华熙再次问他:“真的没事?”玉肃想问他,你会杀人吗?如果到了杀一个人才能救活另一个人的时候,你会杀人吗?你明白拥抱着你的这双手总有一天会扼住你的喉咙吗?!最终他只是勉强地笑了笑:“没有,只是边关情势堪忧。”文华熙握住他的手,被他下意识甩开。玉肃愣了愣,对方却没有生气,他一贯是以别人的感受为优先的:“除此之外还有吧。”文华熙的敏锐常常令玉肃兴奋,兴奋且恐惧。兴奋于他要看穿自己,自己便不必再戴这张假面过活;恐惧于一切雄图成为泡影。兴奋让他可怜自己,而恐惧令他唾弃自己。无形中他拿起了剑,却是伤人先伤己。文华熙再次握住他的手,这次玉肃没有挣开:“虽然我不能给你什么保证,但有朝一日……我定会有所行动。”“你会杀人吗。”文华熙怔了怔:“我会,但至少不是现在。我知道太师这次越俎代庖,干涉甚多,他的事……我也有所耳闻,但他毕竟是孤的太傅……”玉肃定定看着他的太子殿下,眼神焦灼:“那要到什么时候?”“或许有一天……我变得再也不是我的时候。”文华熙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,那眼神令玉肃无处躲避。他看穿了,却宁可不说破,对玉肃是这样,对其他人也会是这样。这温柔生在国君身上,只会贻害无穷。玉肃吻了他,文华熙抚摸着他身上的道道伤痕,深宫中危机四伏,玉肃次次为自己挺身而出,几乎像守护信仰般搏命,也因此留下这许多岁月印记。就算他眼中动荡愈来愈深,文华熙也不忍放开掌中伤痕——蜿蜒多年,早盘旋成掌心命纹。这一道,是刺客的暗刀,那一道,是替自己受罚的明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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