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沁出密密冷汗。他想起当初,为了将自己摘出死囚牢,卫涟铤而走险偷梁换柱,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,又一路清洗干净首尾将自己送入军中。这些事,皇帝肯定不会知道。但是,皇帝是决计不会有兴趣有耐心与自己闲话家常的,这看似轻描淡写的询问,背后是什么意思?皇帝难道知道了什么?自己又该怎样回答?是否会给卫涟带来麻烦惹来灾祸?烈战潼面色不动,却连鼻尖都泛起了汗珠。上头昭宁帝仿佛有些不耐烦,微微提高了声音:“回话!”电光火石间,烈战潼忽然想起入宫路上的马车里,当着小内侍的面,卫涟话里有话的不住提点他,末了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,轻声道:“不用紧张,陛下是极宽厚极慈悲的,问你什么便答什么,只需时刻记着'忠君'二字就好。”脑中闪过那么多,其实只有一瞬。烈四终于下了决心,破釜沉舟般重新深深伏下身去,做足大礼的姿态,沉声道:“陛下恕罪,臣本籍贯儋州。”“哦?”上头的声音仿佛更冷了些,“烈战潼,你可知欺君之罪?”烈四脑中轰的一声,瞬间呼吸都梗住了,静静跪在下方,如泥塑木雕,纹丝不动,整个人却仿佛绷到死紧,一触即发。许久许久,头顶终于再度传来声音,依旧极为冷淡,却是出人意料的换了话题:“夫为将者,何以励士?”烈战潼一愣,下意识的张口答道:“激人之心,励士之气。发号施令,使人乐闻。兴师动众,使人乐战。交兵接刃,使人乐死。其在以战劝战,以赏劝赏,以士励士,差可以矣。”他自养病以来,被卫涟勒令着系统的读了不少兵书,颇有所得,因此皇帝一问便条件反射的予以作答。上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,紧跟着又问:“所言治力者如何?”烈战潼毫无犹豫:“以近待远,以佚待劳,以饱待饥。此略言其概尔。善用兵者,推此三义而有六焉:以诱待来,以静待躁,以重待轻,以严待懈,以治待乱,以守待攻。反是则力有弗逮。”皇帝默然片刻,未予评论,挥挥手让他下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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