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挂在身子上,呻吟倒没有,喘息声却不轻,看样子真是痛的紧了。身子轻颤着,扣着墙的左手上,指甲近乎全全部折断,我看了不由得握握拳,庆幸指甲完好。也许是察觉了背后的动响,他回过头睃着我,眼角的眼珠黑白煞是分明,半个昧暗不明的侧面露出来,坚硬的轮廓突然软软的动了一下,咬出血的嘴唇八成是把自个儿勾疼了,抿着嘴巴皱起眉。然后对我说:“水。”声音早就哑了,片沙的紧。自进来他还未曾吃过什么,可能是自己都不奢望有顿饭,也可能是疼的吞咽都作痛的要不得。我开锁进去,拿了一个装水的竹筒递给,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了去,捧着仰起头慢慢地咽着。不甚明显的喉结动一动,随后他递还竹筒,扶着墙站起来,艰难的爬上床,却是疼的一阵阵抽冷的倒吸,我暗想这是作了什么孽,这等事将来还不知会有多少。不过……倒是个漂亮的犯人,转身走的时候我这样想。冬日天短,傍晚时已然全黑了下来。狱长接待一位探狱的,监狱里晦暗的厉害,我借着马灯微弱的光亮辨认出那是张启山军座,张军座面相本就严肃坚硬,不善的摸样在光线模糊的这里更是显得可惧。果然,他一进狱室便直走向那旧床,粗鲁的攥起犯人的前襟将他一把提了起来,犯人受了惊,仅剩的布条勒紧白软的后背,双手紧紧地抱着军座的拳头,想来必是扯动了伤口,咧嘴吸一口气。不知是有那惧怕的情绪在里面,还是本身就痛得紧,他浑身战栗。说来也怪,一连阴了几日的天突然出了月亮,稀薄的月光透过缺了玻璃,但铁栅栏仍旧在的小窗子照进来。“熄灯,然后滚出去。”军座背对着我们一摆手,我急忙拧谢了马灯和狱长一起出去。“二月红,还跑么?”隔着又清又冷的走廊,听得我打了个寒战。强烈的欲望让我克制不住侧了脸看他们,脚下的步子不敢停,匆匆一眼,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脸,军座捏着他的下颚,月光打在惨白的小脸上,弯刀片似的眼睫,他勾起嘴角,好像又流了血。我提着马灯走过狱室,身后好听的声音:“杀了我?”和那天的天一样阴凉凉。第二章审讯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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