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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树木望过去是一片整齐油亮的绿色。大概佛罗里达的阳光永远是这么好。去年我全家来迈阿密度假,原本打算搭游轮在海上过圣诞节,但我的妹妹凯瑟琳和母亲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大吵一架,赌气躲在房间里不肯去,于是我说留下来陪她,让我父母去坐游轮。也许这会让他们想起他们初识时,在一架从伦敦到纽约的飞机上,那时我父亲正在和前妻离婚,我的母亲,薇萝妮卡的出现使得一切无可挽回。对于我父母的婚姻,人们至今还有些闲话,但不可能凡事都时机正好。我认为他们是很好的一对,这使得我一直相信我父亲并不讨厌我,只是要求过于严苛。毕竟你很难既爱一个女人,又讨厌她和你的儿子。而凯瑟琳和我的关系也一般。那几天过得相当无聊,我们没有什么可以一起做的,她去逛街,我留在房间里看书。圣诞夜我们吃了晚餐,坐在一起无话可谈,找了副纸牌打了几局,她就回房睡觉了。在我小时候是很喜欢这个妹妹的,但她从来不喜欢我,好像我夺走太多父母的关心似的,或者比起她,我根本不想一个威尔森家人。我常觉得我们一家四口在一起时,我像个外人。我曾以为这是青春期时过度的敏感,而现在发觉他们和我的确不是一类人。我和温妮是一样的,她说过一家里只有尼尔懂她的心。于我也是如此,于是我和那几位威尔森交流起来总是很困难。但当下我也无心去回忆太多,我到了比斯坎湾附近的那家疗养院,报上迪梅克格雷格的名字,护士领着我去娱乐室里找他。大屏幕上里正在放一部情景喜剧,病人坐了三排,还有些人三三两两地坐在窗边或者棋牌桌边,我跟着护士去找迪梅克,突然感到自己被抓住了。那是一只瘦极了又苍白的手,穿过诺福克岛松树的细密枝叶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腕。他坐在墙边,身体几乎全遮掩在室内绿化树的阴影里,绿色的眼睛淡得几乎透明,渗人地盯着我,我听见你再叫我的名字。我站稳了回望他。他的目光好像灰尘似地从我身上抖落。我知道我在娱乐室里一直保持着安静。这是一个怪异的时刻,我感到些许慌张,之后又恢复平静。好像自此我接受了一些我不能理解的存在,视之理所当然,从未试图追问究竟。这位是迪梅克格雷格先生。护士告诉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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