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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声，这是妈妈留下的最后一只碗了。

七岁的小少年眉眼低垂，露出毛茸茸的头顶和细长的脖颈，看着十分乖顺。小孩儿低着头，看不清表情，却能将左眼角下方的那点泪痣看得清楚，似是更惹人怜了。

可朝小少年扔碗的女人却完全不这样想，尖利刻薄的嗓音紧跟着重重的巴掌声高高响起：“你个小杂种！还不去干活！厨房里那么多碗留给老娘洗吗？”

苏易捂着被打肿了的右脸颊，闷不做声地垂着脑袋往厨房走，身后的骂声却如影随形。

“在家里就知道白吃白喝！活儿也不知道干！白养你有什么用！”

“真是跟你那个死了的妈一个德行！养不熟的白眼狼！才能生出你这么个小杂种！”

······

苏易沉默地挽起袖子，看着面前堆成山高的碗筷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
自从一个月前他父母突然去世后，家里的财产连带着这个屋子都被贪得无厌的舅舅一家侵占了去。反倒是他，现在竟像是寄宿在别人家里一般。

他不是没想过反抗，只是他能怎么办呢？

从他有记忆起，不知为何，这个村子里的人总是对他们一家三口避如蛇蝎，仿佛他们是什么怪物一般。他就算去找村长求助，恐怕也是没用的。

苏易正想着，分神间手一滑，正冲洗着的碗从手中滑下，砸在洗碗池中的碗堆上，噼里啪啦一阵响后，就见那堆成山的碗已经碎了大半。

苏易还没反应过来，愣愣的看着满池子的碎片，刚才的刻薄女人立刻循声而来，看着满地的碎片气得浑身发抖，恶狠狠地指着苏易骂道：“你！你个没用的东西！故意的是不是？！”

“你他妈给我滚出去！”女人一把扯住苏易的头发，拖着他往门外走，还边走边骂道：“我们给你一口饭吃你还不知足！你个白眼狼还敢摔东西！狗杂种你给我滚出去！这家里没你的位置！”

女人猛地用力将小少年推出门外，全然不顾小孩儿已经控制不住地摔倒在了冰凉的雪地上，还恶狠狠地朝他啐了一口，在他面前“砰”地一声摔上了门。

村落里的街道上冷冷清清，一个人都没有，只有纷飞的雪花和白茫茫的雪地。

今天是大年三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