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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苏星宇的床边坐下，又没忍住，伸手摸了摸苏星宇的脸。

真好看。

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，哪怕是苏星宇面无血色地躺着，陆泽林还是觉得不管何时，又身处何种情景，苏星宇总是能夺取他的全部目光。

他轻轻握住了苏星宇的手，指尖冰冷，到了掌心，终于才有点温凉的热度。

然后他看到，苏星宇的眼角，落下一滴泪。

一直绷着的神经情绪在见到苏星宇的这滴泪后，似乎有些绷不住了。陆泽林痛苦地咬住牙齿，俯脸在苏星宇的手背上。

过了几分钟，也许是十几分钟后，苏星宇的手指动了动。

陆泽林立刻抬起头来，他看到苏星宇正在慢慢睁开双眼。

他大惊，却又不敢太大声，因为苏星宇看上去太虚弱了，就好像下一秒又会闭上眼睛一样。他只敢再靠进一些苏星宇，小心翼翼地喊了声：“……星宇？”

苏星宇的眼睛只开了一条缝，脑袋仍是糊糊涂涂。他知道陆泽林是哭了，虽然他看不清陆泽林的脸，可他感觉到手背上湿湿的，他很轻很轻地开口：“……好好的，你怎么倒哭起来了……难不成……我已经死了，现在是，我的魂魄飘着……”

陆泽林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，就把头凑近了一些：“……星宇，你在说什么？”

原来苏星宇只是醒了，但思绪什么的都不清楚，他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，自己也不会记住自己说了什么：“……我去陈郅皓那里住，头晚，梦到一条小白蛇，他从我的房间游出去……我在追，可它游得很快，我追不上……我只好眼睁睁，看着他游出大门，追不回来……”

“……星宇？嗯？”陆泽林还是没有听到苏星宇在说什么，“……你是有什么话要说吗？”

苏星宇只顾自己说着：“第二天，我就想，是不是孩子要离开我了……我很害怕，于是强迫自己休息，强迫自己吃很多东西……可刚才，我又做梦，梦到小白蛇咬了我一口，说它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……”

苏星宇说着说着又流下了泪，陆泽林看他费力地说话，眼泪还不止，都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
“……它不回来了，小白蛇，不回来了……”

苏星宇呓语不清，眼泪不停，最后竟又是闭上了眼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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