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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4/8页)

就不回家,从没赞成我拿这当赌咒的祖父母往后两三年想要见我面,还得劳驾他们出门到家以外的场合了。

    面对三大难题,及附在这三件事明面暗里眉眉角角的浩繁琐事,就算我是能说话的正常人,不,是三头六臂的金刚罗汉,也难单凭一己之力就办到。

    所以,我在到任的第一天,就找厂长替我广发招聘总经理特助的讯息。

    所谓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,我这不能说话,单靠笔谈,遇到不识字的现场作业员只剩比手画脚一途的总经理,上班的前两个礼拜不忙着开会整顿人事,将时间全花在熟悉现场事务上。

    从看图鑑看实物,将厂里常购入的几种水稻型号的带壳、去壳外观,生熟米口感默记于心,将同色麻袋装的湿穀、乾穀扛在肩膀上以身体、以嗅觉不以眼睛去分辨两者的不同,在师傅的陪同下亲自操作各式机台……我徵个特助徵了半个月,竟迟迟徵不到合我心意的。

    在八零年代,东亚各类自动化设备多数都由日本领先,脱穀设备也不例外。亚洲稻米倾销,精耕的台湾是怎么也拼不过中南半岛洒种就等收成的各国的,是以日后的外销订单,我锁定的是欧美方面,主攻高级日本米跟低廉泰国米中间这层的商机。

    所以,我需要的特助不仅要英日语精通,还要略懂手语。还有,最重要的是,基于我扭曲的心态,想将这些精英当成猴子耍,藉以释放我无处宣洩的怨气,面试的最后一关,是---

    从货车上扛起一包五十五公斤的湿穀子,走过两百公尺的距离,将穀包放在厂房里的大型烘乾机拆袋处,来回十趟,总共十包,连这点都办得到的话,我才录取。

    厂长看我将穿着男式女式西装,套着真丝西装裤、贴身短窄裙,踩着真皮皮鞋、高跟鞋的人才们一个个的都折腾走,脸色一天比一天僵,笑容一天比一天苦,可现场员工对待我,却是一天比一天的亲厚。

    就在我上任的第十七天,我未来的爱人出现了。当他将十包湿穀子叠成一小座金字塔,要笑不笑的撢着他衬衫与西装裤上的白色穀绒,微微喘着以眼神问我过关没,事隔多年,我过了不惑之年,回头品了多次才品出,原来心动的条件不需天雷勾动地火,不需心跳如急杵擂鼓。

    只需一个眼神的交流,觉得他很顺眼。

    那便是了。

    (四)

    我瞄了眼手上的履歷表。范源进。中部某私立大学日文系毕业。英文是自修的,只有一张赴美短期进修的结业证明。厂长的秘书黄小姐刚给他做的两种语文笔试,成绩都不差,日文全对,英文就错一小题。

    名字有点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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