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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后莱坐到她身边。

外婆摘下眼镜，笑着说：“来了啊，吃饭没有？”

“吃了的，这两天感觉怎么样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？”后莱替她把眼镜装进眼镜盒。

“就是胃有点疼，其他倒是还好。”

大姨们并没有告诉外婆她已经是中晚期了，准备给她先做一段时间的化疗试试。可是后莱知道，癌细胞已经开始扩散，一切治疗，不过都是在拖延时间。

思及此，后莱的笑容越发的勉强。

“吃东西了吗？”后莱急忙转移话题。

“我不太想动。唉，可怜的，你没看到，昨天对面病房新来的一个小孩子，才十一岁，肿瘤长在脑袋里，治都不好治。看上去那么乖的小孩子啊。”外婆向来善良，看不得小孩子受苦。

后莱安慰她，“人都有自己的命数，病来了，你挡也挡不住。”

“是啊，我总想着，我一大把年纪，临走还害你们这么忙一番，真是老来无用啊。还说以后你有小孩子，给你带带孩子。”外婆轻轻拍着后莱的手背。

后莱别过脸，确认自己不会哭出声以后才说道，“你乱说什么，别自己吓自己。现在癌症这种东西，很容易治好的。你化疗一个多月就可以回家了，你还要看着我考上大学，看着我嫁人生孩子呢。”

“好好好，我等着你考上大学。”外婆容易疲倦，后莱给她调整好床位，走出病房，靠在墙壁上深呼吸。

后莱使劲眨了几下眼，不断有病人从后莱面前经过，长长的走廊上全都是将与这个世界告别的人。医生说过，外婆这次化疗算是临死一搏，要是效果好，就能看到后莱高考，要是运气不好……

后莱真的恨不得，将自己摔出去。

晚上后莱给外婆擦脸洗脚，她衰老的身体骨瘦如柴，眼眶深深凹陷，眼神浑浊，头发也如失了养分的枯草一般。但是她表情还是很温和，嘴角一直带笑。后莱强忍心酸照顾她睡下了，才到走廊里继续写作业。

后莱真想在所有神佛面前跪拜，求他们多给外婆一点时间。

*

化疗第一天后莱就得回学校，十分担心外婆会有什么不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