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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滩在夜色间呈现深深红色的血液。血液向前延伸,仿佛在挣扎着,挣扎得那么痛苦,又那么认真。荆长宁越过颓然的南宫落月,迈步向前走去。一步一顿,一步一思。她的胸口插着那把长剑,长剑贯胸口而过,她前行的步伐微晃,却不可逆转,坚忍不移。血,顺着前胸后襟被长剑贯穿的伤口流淌而出,染在深灰的衣衫之上并不如何明朗。直到滴落在地面之上,呈一滩又一滩暗暗的红色。她每踏出一步,便是一汪脚印大小的血色。她的唇角溢出血迹,眸色微微惘然,却不似以往那种深沉,反倒是在惘然中有了那么一丝微微的亮。她伸手拭了拭唇角,又低头望着从胸口渗出的血迹,她微微侧了侧头,有些好奇又有些惊叹:“原来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啊。”她的眼眸里泛出些活泼的思量,像是发现了什么奥秘:“血从来都代表着杀戮和无情,可是人的身体里有那么多血,难怪人生苦楚。”她继续向前走着,脑海之中有些恍惚,仿佛飘渺音歌相唤,要拖着她向一处深渊里沉沦。好像,死亡是那么温暖,触手可及。迷惘间,有一温润少年朝着她张开怀抱,轻柔微笑。“哥哥,当年你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流了那么多血。”荆长宁望着那飘渺的幻象,有些伤感地喃喃自语。直到时间燃尽,仿佛只是一瞬,又仿佛经了一辈子的遥远。荆长宁的面色惨白,若还未落墨的雪色宣纸,眸底深处的黑色瞳子却经此一衬越发显得发亮。她迈着精准到计算好的步伐,转过几个巷脚,步伐时而凌乱,时而整齐,若挥毫落墨,时而狂乱,时而娟雅。若画,似局。直到她的步伐停顿在一座山脚。山风微凉,攀延着崖壁的轨迹而上。荆长宁双膝一曲,重重地跪倒山脚的土壤之上,嶙峋山石刺破她的膝头,然而那疼痛完全被胸口的撕裂所盖过。荆长宁轻轻地眨了眨眼,目光有些苦涩又含些狡黠。她扬头,星子颜色落入眸滩深处,微凉的山风吹散些寥落血迹。轻扬唇,笑靥如花。“救命啊!”她朗声喊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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