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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碗“咣当”散落一地,“你问都不问我,就要把我的孩子打了,心爱的人杀了,还叫为我好?我完美无瑕就要把别人的功劳,生命都剥夺了吗?”“如果为了几句别人闲言碎语,就要杀了自己的孩子,”云舒一拂袖,凭几上的茶具药碗“咣当”坠地,碎的四分五裂,“那这官不做也罢!”云舒疾步走到内室书桌,拿起毛笔,沾上墨汁,便奋笔疾书写起了辞呈。云氏扑过去,死死拽住毛笔,嚎道,“不可以,不可以,你吃了那么多年苦,才苦读出来,如今圣眷正浓,怎么可以辞官?”云舒指着阿古道,一声声逼问云氏,“我吃苦,她就不吃苦了吗?我云舒不比她高贵,她连命都可以丢,我孩子的命都可以丢,我为什么不能辞官?”“我答应你,”云氏认命道,“只要你不辞官,我什么都答应你。”云舒道,“母亲身子不适,不宜再掌中馈,还是安居后院吃斋念佛,让念儿掌家吧。”云氏一怔,良久,木嘞道了声,“好。”云舒有了昨晚的教训,此刻不敢全然相信云氏,当即转过身,又行云流水在纸笺上写起来,最后还拿出随身官印盖了章。一切做完之后,捧到云氏面前给她看一眼,云氏被纸上的内容惊住,吓的面色惨白。云舒将纸笺叠好,递给阿古道,“这份辞呈你保管好,若有一日,母亲再为难你,你便一纸呈到翰林院,将云家重新打回原形。”阿古接过,叠起来,放进随身荷包。云氏死死瞪住云舒,痛心道,“人人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,此话果然不假。”说完,拂袖起身往外去,走到门口,听见身后云舒的声音响起,撩起珠帘的手顿住。云舒道,“我依稀记得,年幼时家中还未败落之时,在街上你看到饥饿的乞丐会给他们吃的,在药堂,你看到没钱买药的穷人,会垫付药费。每到荒年,会减免佃农的佃租,父亲总说,您是天底下最贤惠柔善的女子。”“不知来日到了地下,父亲可还认得您。”云氏整个人都僵住,手背微微发抖,珠帘微微晃动,在这静谧的屋子里,显的异常响亮。良久,云氏抖着肩膀走了。云舒和云氏二十年的母子情不是假的,今日闹成这般,他无力靠在官帽椅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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